直播电商背后的技术员 一个懂直播的程序员更抢手


看瑜大公子和李宣卓直播了半个多小时,鸿涧第一次在直播间下了笔订单,这也激发了他对这个新兴行业的兴趣。慎重考虑之后,他入职了这些主播背后的MCN公司,成为遥望网络CTO。

遥望网络HR在脉脉上联系到鸿涧时,他正担任蚂蚁金服技术负责人。遥望把目光瞄准鸿涧,也正是因为他资深的技术背景。MCN机构从“内容型”向“电商型”进化,正急需这样的技术专家。优秀的人才总是稀缺,如何与阿里、字节等大厂竞争人才资源,对于MCN公司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挑战。

没有人比一个懂直播的程序员更抢手

“既懂业务又懂技术的人是最缺的。”鸿涧感慨道。入职遥望以后,他手下最缺的依然是“复合型程序员”,不仅要会写代码,还得对怎么做电商有点想法。在鸿涧看来,理解业务的程序员,能先业务一步做技术准备和提前布局,“这都需要时间”。

技术中高端人才的招聘已经不止看技术。小米负责海外电商的高级算法工程师,优先考虑有电商实战经验的候选人;拼多多招聘高级开发工程师,也把“对电商业务有深入理解”写进了岗位JD。

小米高级算法工程师招聘公告截图

拼多多高级Java开发工程师招聘公告截图

但在电商行业迅速扩张背景下,大部分技术人才是从传统互联网跨界而来。理工背景出身的程序员,还得会玩电商直播、懂主播带货,似乎变得更“卷”了?

“马上找复合型人才几乎不可能,概率接近于零。”鸿涧说,“我现在的策略是找技术过关,并且认可这个行业的。”每次面试到这样的候选人,鸿涧都会布置一个“作业”:回家看一场直播并给出反馈。

一位候选人虽然技术面表现出色,但在复试的“作业”反馈中,只是把鸿涧的话复述了一遍,“便宜,性价比高,每个人都能看到,没有任何自己的感受。”

能引起鸿涧的兴趣的往往是不一样的视角。一位来自传统电商的程序员,把看直播叫做“发现式购物”,认为直播电商的优势在于发掘用户的购物需求。另一位出身社交业务的候选人,参考拼多多的模式,提出了在直播行业做社交裂变的新玩法。

左会编写代码,右能懂直播带货,这样的人才整个行业都在寻找。

看规模选公司?时代变了

在跳槽之前,鸿涧已经在阿里工作了三年,成为某个业务的亚太技术负责人。不缺有竞争力的薪酬,不缺大厂光环,在此之前,他几乎没有离开的想法。

在吸引资深技术人才上,大厂确实条件优厚。据各公司在脉脉发布的职位显示,在百度,具有5年经验的电商研发工程师,能拿到7万以上月薪。为了招聘8年以上经验的直播研发负责人,京东开出了10万以上的月薪,年薪有望达到140万。

和这些大公司相比,小体量的“独角兽”在吸引技术人才方面似乎优势并不明显。

但从鸿涧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才流动的新趋势——一些资深技术人才,更愿意来到成长型公司。

“追求体量背后技术支撑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鸿涧说。在十年前,也许只有阿里这样的平台可以为研发人员提供稳定的技术支持和成长机会。但在今天,通过搜索引擎、社区交流,以及阿里云等成熟的服务厂商,技术人员已经能够自己组装出一个支撑大流量的电商平台。“并不是说哪里流量大就能锻炼你,现在已经过了这个年代。”

相对平等的技术支撑只是前提,“成长型公司”对技术人才的真正吸引价值,是可以提供更多“复合型工作机会”。

现金所带来的激励满足感不超过两个月

对鸿涧而言,遥望的业务让他产生的兴奋远超过薪资,“现金给你的激励基本上不会超过两个月。”相比于当下的收益,他更关注这条“上升赛道”未来能达到什么高度。

中高端人才往往更具有长期主义视角。脉脉数据研究院的《高值人才职业发展洞察2021》显示,对于年薪在30万以上的高薪高能人才而言,自我实现和受到尊重是工作最重要的意义所在。

来源:脉脉数据研究院《高值人才职业发展洞察2021》,N=624

事实上,很多职场人都有自我发展的需求,但在大厂工作难以锻炼复合统筹能力。在规范的流水化任务中,大部分员工可能只是单一业务线上的“螺丝钉”。

但在成长型企业中,小体量让技术和业务结合更紧密,公司对商业模式的探索,也给了技术人才更大的试错和拓展空间。对于想提升业务能力的技术人才,大厂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机会肯定是在规模不是特别大的平台,我觉得体量应该是在 1000 人到 1 万人之间规模的公司,是最容易出这样人才的。”现任遥望CTO的鸿涧,更多是从招揽人才的角度看待这场”争夺战“。

对于遥望这样处于成长期的公司,要和大厂竞争人才资源,“在工作中增值”不失为一个讲给候选人的好故事。

除此之外,在中高端职场人踏入35岁门槛时,公司对年龄的包容度也成为求职标准之一。

一位候选人曾前前后后去某大厂面试了五次,通过了技术面却被拖了大半个月,没忍住找到HR问,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其实面试各方面是没有问题的,但目前这边觉得团队整体年轻化,觉得你可能情况和他们不match。”

相比之下,成长型企业的态度往往更加开放。鸿涧刚刚招了一位资深产品总监,候选人年龄比他还大。“你一个 25 岁的人是 35 岁的心态,你也不一定有活力对吧?你一个 45 岁的人有 30 多岁的心态,又有精力又老练,为什么不要这样的人呢?”

面试“真实感”,HR的“攻心计”

吸引中高端人才是个玄学,因为他们对机会的思考更深入——你难以通过物质层面的条件吸引他们,而是要“走心”。

在这个多元文化和价值观共存的时代,中高端人才更想找到自己“气味相投”的公司,而遥望的“气味”诞生于直播电商基因。在遥望的脉脉企业号上,公司总裁化身“主播”,手持沐浴球讲解带货。在评论中,网友直呼“好可爱”。

这些“软福利”由“硬实力”支撑,传达出的企业文化也成为吸引候选人的独特优势。当代职场人已经不仅由钱驱动,有趣的公司氛围、平等的企业文化,或许更能把企业“种草”给候选人。

遥望招聘运营负责人荣毅认为,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这种“真实感”打动候选人。

“真实感”法则的第一步,是寻找合适的职业交流平台接触目标人群,比如在脉脉上和鸿涧建立联系。在社交环境下,人们更容易产生聊天欲望,但适合交流工作的场景并不多。“小红书上去跟一个人去聊工作的机会,他会觉得奇怪”,荣毅说。

在职场社交平台上,和天南海北的同行和猎头交朋友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当一个程序员在职言发出吐槽,很可能也在期待新的工作机会。

在和候选人建立联系后,专业性是信任感的加分项。荣毅曾瞄准一位候选人,在看到对方参与的一场峰会时,他也转发了活动信息。“作为招聘的角色来看的话,他对我的印象其实是有加分的。”

而当最终进入面试过程时,“信息坦诚”成为面试官尤为可贵的品质。

荣毅回想自己进入遥望时,面试官详细解释了多一轮加试的原因,让他觉得这个公司特别真诚,“其实我也面过其他一些公司,如果你问他为什么多一轮加试,他会不太愿意会跟你去说这些事情。”

所以当面对CTO的招聘时,他也会把最真实的信息告诉对方,“比如说目前技术团队的确没有大厂的硬件实力。”荣毅认为,坦诚不意味着暴露缺点,而是对双方都负责任。

在直播行业井喷式发展的环境下,资深技术人才是行业角逐的重要资源。要吸引这样一群人,他们成熟、练达、长期主义,不仅要“砸钱”,更要“攻心”。眼光深的人看内在,眼光远的人看未来。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脉脉数据研究院”(ID:maimaidata),作者:九元 小蓝,策划&编辑:小文,原创:职场人类学实验室,36氪经授权发布。


短视频和直播带货助力传统出版行业线上发展


随着短视频和直播近年来的兴起,一种声音担忧人们对纸质书的需求会下降。但实际上,短视频和直播电商为图书销售提供了助力。在这里,图书达人、出版社以图书带货等方式,让读者通过介绍,更便捷地购买到感兴趣的图书。不仅让图书触及到了更为广泛的受众,也给了出版社一个在线上渠道推广图书销售的机会。

“抖音日活6个亿,我们不可能不去拥抱。”机械工业出版社新媒体渠道负责人李双磊接受采访时说道,他所在的出版社出版过畅销书《被讨厌的勇气》,在2015-2019年累积销量达100万册。如果你以为作为一本旧书,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那就错了。从2020年开始,抖音电商达人们把这本书又重新“带”了起来,用李双磊的话说,是一下子“把品引爆”,这意味着,仅今年一年,这本书的销量就会达到百万册。这对机工社来说并非个案,社内今年出版的新书《聪明却混乱的孩子》通过达人带货,在抖音上的销量已达到4万册。除了旧书的第二次“引爆”、新书的“打爆”,就连原本卖不出去就会化成纸浆的库存书,都在抖音电商上卖出了不少。李双磊称,现在,社里已经明确了要加大在品牌自播上人力、财力和物力的投入,而作为同行中的成功试水者,他们还给其他几十家科技类出版社进行了相关业务的培训。“以前的网店是对实体店的颠覆,出版社吃到了网店的红利。抖音等平台带来的趋势是类似的。只要能提前布局,做好谋划,我们是能够吃到红利的。”

达人:优秀主播不仅能把畅销书卖好,还能发现被埋没的好书

2021年4月,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的第十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成果显示,从成年国民倾向的阅读形式来看,2020年,有43.4%的成年国民倾向于“拿一本纸质图书阅读”,比2019年的36.7%上升了6.7个百分点。在李双磊看来,对于图书行业来说,抖音电商是增量市场。不仅如此,很多人在抖音上观看了推荐之后,会到传统电商平台购买图书,这意味着抖音电商给图书销售带来的流量还会外溢。

李双磊说,抖音电商有很多达人,这些是除了作者、出版社的自媒体以外第三方的渠道,他们的推荐会让读者产生兴趣。

今年,中宣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做好2021年全民阅读工作的通知》,提出了2021年全民阅读工作的总体要求,部署了重点工作及组织保障等措施。通知内容包括提倡加强优质出版内容供给,倡导家庭阅读、亲子阅读等。

抖音上就有很多专注家庭阅读、亲子阅读的达人。达人@清华妈妈马兰花 是一位拥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和丈夫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陪孩子一起读书。给孩子选书时,她不仅会挑选出版方和作者,更会尤其关注书里的内容,有时甚至会思考书里的一些词语用法是否恰当。在给读者推荐一本书之前,她会先问自己,会不会想要把这本书给自己的孩子看,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她就会放弃这本书,继续寻找下一本可以推荐的图书。就这样,马兰花为读者寻觅到了不少虽然不热门却符合她定义下的好书。比如《我们与世界》这本书,当马兰花说,自己注意到它的时候,在其他平台进行过搜索,发现几乎没销量,可是马兰花认为这本书的内容非常生动,很适合孩子阅读。在她的推荐下,这本书的销量也随后达到了近7000册。“目前有几套很好的书也是我的独家,《飞鼠传奇》在我带之前全抖音也几乎没人知道,但这本书得过非常多奖,我推了之后现货很快卖光了,现在重新印刷后是我们直播间独家品。”马兰花说,她觉得一个优秀主播不只是能把畅销书卖好,还能够发现被埋没的好书。

抖音电商达人@清华妈妈马兰花

在做短视频和直播的时候,经常有人问马兰花怎么教育孩子。她还收到过一些私信,信中说因为她的推荐,自己的孩子爱上了阅读。而一些来自于小城市、农村的粉丝们,则在私信里感谢她在知识普惠方面做出的贡献。曾经有一位生活在农村的女性,给马兰花发来抖音私信,说自己在看过马兰花的视频和直播后,十分后悔没有多读几年书。在那条留言的最后,她说:“以后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像你一样,读书学习,考进大学。”类似的事情让马兰花感触很深。她未曾想到,自己分享的知识内容,竟会对别人的人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一种声音认为,短视频、直播和阅读纸质图书可能存在冲突。但抖音电商达人@焦尾tyler却认为短视频其实是推广阅读的好方式。他是一个专注于分享图书、阅读感悟的抖音电商达人。他说,相较于视频,文本是比较严肃、信息量比较充足、有强大的联想和想象空间的作品,读者阅读的时候需要有更多思考,因此文字是一种主动型的载体。

Tyler认为,有时候,读者愿意买一本书是因为达人的个人魅力——粉丝信赖达人;有时候,粉丝购买推荐的图书是因为达人讲的故事或者论点吸引到了自己。通过这样的方式,图书接触到了原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的读者,这就形成了知识普惠。

Tyler并不担心有些读者看过视频之后就不去买书阅读。他说,一个视频的内容是有限的,凭借十几句话,不可能把一本书完全剖析清楚。因此,当读者对达人讲解的内容感兴趣时,自然就会去看书。“这就有点儿像试吃,你买回家的大块蛋糕的味道和试吃的味道是一样的,但你可能会想要吃一整块。”

抖音电商达人@焦尾tyler

在抖音上进行的知识传播也有一定的特点,Tyler观察到,专业类书籍在抖音上比较难推广,相较而言,大众化的、更贴近民生的书则“很好去聊”,Tyler说,自己的粉丝数量虽然已经超过百万,但其实,抖音上拥有千万粉丝的达人数量很多。他总结称自己介绍的主要是人文社科、心理哲学、文学等方面的内容,偏深刻一些。“这种艰深一些的书确实不太好卖。因为越专业的东西反而越平淡、沉重和艰深,没有那么夺人眼球。”不过,他也说,这样的结果其实很正常,毕竟现实生活中会去阅读专业读物的读者确实偏少。浙江文艺出版社新媒体中心副主任俞姝辰也有类似的想法:“现有的消费群体愿意买什么书,在每个平台都是一样的,母婴类、童书卖得就是最好的。”

李双磊则认为,虽然销量不如大众书多,但是专业图书在抖音上的销售也颇见成效。他介绍,机械工业出版社有很多专业类书籍,比如机械、电信、计算机等方面的读物,在抖音上也“卖得动”。这是因为抖音上有很多讲解专业知识的达人。他举例说:“汽车维修、电工维修等方面的专业达人都有很多,比如有一个达人叫@老孟说制造,不仅讲解讲热处理、材料等专业知识,也会推荐好书。他用讲干货带书的方式,带了三四千册。”李双磊说,以前这类书一年到头都卖不了这么多。

出版社:要在抖音电商把“矿”挖深

今年6月开始,浙江文艺出版社开始做抖音电商的转化。当时他们在各平台进行了比较,俞姝辰表示,他们又尝试了用浙江文艺出版社刚刚开通的抖音账号进行直播,据俞姝辰回忆,虽然当时只有几千个粉丝,但一个晚上赚到了六千。那时候,他们就坚定了要在抖音上继续做下去的念头。

现在,浙江文艺出版社是集出版社和达人于一体的账号。一开始,他们做文艺社自己的图书,卖的是纯文学的品类,那时候销量较为平稳,后来他们决定拓宽品类,做各种各样的书,现在重点选择了漫画的赛道,卖的效果“比较理想”。

为什么像浙江文艺这样的出版社会觉得抖音平台卖书的效果更好?俞姝辰用“兴趣平台”来形容抖音电商的特性。

浙江文艺出版社刚开始在抖音做直播卖货时,全品类只有文学,在文学领域战绩不错,但对于整个图书领域而言并不突出,但是等到聚集更多人气,有更多人来看直播间的时候,“就算我们不讲文学,文学书都卖得动。这里就像是一家店,人流量大了,不管卖什么东西都会卖得更好”。

Tyler说,业内把抖音这样的新电商为内容电商。传统电商已经比传统零售商更为便捷,消费者只要划动手机屏幕,就可以查到想要查询的内容。不过,内容电商的推广更为直接,“会直接把这本书放在你面前,把这书的包装拆开,把内容露出来。创作者会把里面的内容做成视频,这样一来,受众会觉得更好接受。”

俞姝辰的感受与之类似,她说,用户在抖音上随便刷、随便看,看到感兴趣的直播间就进去看看,甚至有时不会去进行价格的比较。“它们下单的路径不一样。”

关于抖音上图书销售是否必须把价格压得很低的问题,几位采访对象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一些供货商曾明明白白地告诉俞姝辰说:“在抖音上,我们不想亏,所以给你的是保本价。”即便如此,这些图书最终在浙江文艺出版社的抖音直播中,卖得还是比其他平台要好些。“现在我们每场直播有两三万观众,销售额能卖十万左右。部分品种价格比其他平台还高一些,粉丝也还是愿意买的。”

正是因为觉得抖音上有更多的挖掘空间,浙江文艺出版社给抖音平台的直播配置了更多的人员——俞姝辰介绍,在他们社,有两个人负责京东和当当。其他所有地面店加上博库、文轩由四个人配合,却给直播间配了5个人,其中只有主播是专职的,其他人用业余时间分担。但是俞姝辰认为,这个人员配置已经“很重视了”,体现了社里的重点布局。而且,在抖音上的重点投入也让他们收获颇丰。

出版社供图

争议:价格战是否给出版社带来困扰?

马兰花说,劣币驱逐良币作为一个普遍的经济学现象,一直都存在,线下的图书销售、传统的图书网销甚至其他各行各业都有这个现象。但是她在和供货方商议的时候,并没有把价格放在首要因素:“我推荐书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优质,其次才是性价比。换句话说,在一本书是好书的基础上,我会通过出版社以及销售渠道在合理的范围内尽可能的争取优惠的价格。”